【沈孤鸿x少侠 正剧向】夤夜火（三：既见君子）
•2020年第一更～想剧情耗费了太多脑力所以提前给沈老板和这个并不呆萌的少侠互通心意啦，有什么比双向暗恋捅破窗户纸的时候更喜悦呢？
•依旧是甜甜甜的一个小铺垫节。
暗中潜入和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确实像公子羽和明月心的风格。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着手调查，断送了公子羽性命的那一掌，可是沈孤鸿亲手送出去的。”唐青枫意味不明地强调了一下，“然师妹你也不需太过担心，就算这是从前的青龙会的风格，那时的操刀智囊也是明月心。明月心确实……已死。若只是公子羽，倒未见得会使这种出其不意的阴招，多半是有人刻意模仿。你确定消息真实可靠？”
“那辽营里倒也有不少打扮不错的侍女，想来就算……也十分该有八九。”
唐青枫眉头渐渐锁起似是陷入沉思：“师妹先放下这件事吧。如你所说，辽国小公主也随耶律观音奴一行来了开封？”
“嗯。”少侠搁笔，点了头，“可惜我没能亲眼所见。我起初也曾想，倘若这人是江湖中放进去的钉子，不像是你安排的人，却也不像沈老板派遣的暗探，倘若公子羽已死，莫非是薛无泪手下血衣楼的余孽？可是我一转念，慢说薛无泪的人会不会出手帮我，只他这样的人，怕是也没这么无聊。
“薛无泪还不够无聊？”
得唐青枫一个讶然的挑眉，姑娘轻笑道：“薛无泪的无聊大抵止于留些个字谜戏弄戏弄刚下山来的八荒新秀，再多的事情，他便不会做了。要我是刚刚下山游历的年岁，倒也说不定就被他耍得团团转。可现今他那些把戏骗我是没有用了，在襄州就已经被我一眼看穿过，哄哄我师妹倒还有点用武之地。像他这样的人与你我皆不相同。”
“视神功秘技如粪土，觑武林正道如无物，我们费尽心思维持的那些公理与道义，在他眼里可不就是无聊了么？ ”少侠摇头，“所以这么无聊的事，薛无泪不会做。”
“那么既然如此，师妹想想看，沈孤鸿现今已是当世的伏龙谷主人。”唐青枫接过话头，“杀公子羽是他当着四大门派的门主和无数武林新秀同江湖帮众的面做出来的，你觉得，冒天下之大不韪，宁可顶着被拆穿的风险也要留着公子羽的性命，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少侠眉头缓缓蹙起：“我不知道。”
“或许这个问题只能从当事人本人那里得到答案了。”少侠揉揉眉心，“唐师兄，这地图你且收好，苏师兄可以和你商议后续的计划，我即刻前去喂马，然后造访沈府……在此之前，请师兄先等待我的消息，不妨暂且不要随意怀疑沈老板，更不要轻举妄动，切切小心……莫打草惊蛇。”
“师妹放心吧，”唐青枫笑起来，“我也江湖行走了这么多年，这点该有的决断却还是有的。”
“最近……身边犯糊涂的人多。”少侠挣出个笑容，“我这不也是担心师兄你一时冲动……”
“我是那样的人？”唐青枫的笛子眼看就要落在少侠头顶，却即将接触的时候还是收了势头转而轻轻敲在她肩上，“你快去，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得盟主令。”少侠抱拳，眉头依旧蹙着，却强弯了弯嘴角。
似乎少侠每次造访，都是裹挟着一身风霜。沈孤鸿眯起眼看着阶下匆匆提步进来的姑娘，竟未想到她会来得如此之快：“来了？”
“来了。”少侠双手揭下兜帽应了一声，“我放心不下你，这就来看看。”
沈孤鸿低笑一声：“担心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今日晌午时分，是你在朝拖住了耶律观音奴。”少侠一针见血。
沈孤鸿没否认：“这又如何？”
“沈老板，我情知耶律观音奴心机颇深，”少侠似是急了，整个人都焦躁起来，也不打算和他兜圈子，“你开出什么条件，才多把她留下那么久的时间？”
“这是青龙会立场的事情，我好像没有义务也要把这个告诉你。”沈孤鸿略有不悦地皱起眉头，少侠此刻的急躁让他有些不快。
“你……”少侠咬牙。
面前的男人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立着，少侠好不容易才顺匀了呼吸，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便要揪对方的领子，沈孤鸿始料未及少侠有这样的胆子，一时间躲闪不及，生生受了她这一下。
“沈老板，你怎么能……”少侠的呼吸又顺畅不起来了，“你怎么能……把我的一片心意和天峰盟青龙会之间的事情混为一谈……你……”
话说到这里她才终于觉出了不妥，慌忙放开手后退两步，不敢抬头看那被自己揪出不平褶皱的领子：“我……”
沈孤鸿逐渐冰冷的声音在此刻恰到好处地在她头顶响起：“你真的很想知道？好，我便告诉你。耶律观音奴在官家面前言及与我朝有和亲之意，官家的意思是指我与她和亲……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少侠一时间愣住，不言不语。她怔怔盯着沈孤鸿倾身笼下来的阴影。
“如何？这个消息对你们有什么用？”沈孤鸿冷笑。
他也一时气极。朝堂之上，官家提出这一件事情时的周旋已经让他疲惫不堪。苍天在上，他听到耶律观音奴说出“会慎重考虑”而不是直接一口应承下自己这个夫婿的时候实在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想告诉少侠，也无非是想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怕她枉费一番担心。可现今少侠非但不领这份情，反倒比他火气更大，一时间心火翻涌，脱口便将这个消息说了。
但看到少侠的反应以后，沈孤鸿当即有些后悔，却又恨无法收回当初的话，只得张口自己接自己的话，可接的东西一出口，他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少侠仍旧沉浸在愣怔中没缓过神来，沈孤鸿注视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招手：“你过来。”
少侠痴痴地应了一声，沈孤鸿看得急，干脆跨步过去将人直接拉进了怀里：“怎么，吓傻了？”
“你……说的是真的？”少猛然回过神来，不知是周身的温度使她颤抖，还是仍未从方才的无望中缓过来。
感受到她的颤抖，沈孤鸿又将手臂紧了紧：“你慌什么，这事情尚有转寰余地，官家没有下诏指婚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少侠此刻其实已经恢复了正常思考，但依旧没有停止颤抖，因为这次的颤抖来源于沈孤鸿抱了她这个新鲜却期待已久的认知。“所以你没有答应？”
“不是我，是耶律观音奴。我许和亲之约只是相戏，想必她也已经看出来了。她不得不慎重考虑再作答复。”
少侠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臂，环上了沈孤鸿的腰身。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沈孤鸿抿嘴松了口气：“所以……”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
沈孤鸿轻笑一声松开少侠，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先说。”
“我……”
少侠此刻十分紧张，紧张到不自觉地咽了一口：“沈老板，我……我也……”
“你心悦于我？”沈孤鸿突然挑眉抢掉了她的话，少侠猝然低下头去，脸一直红到了耳根，“为什么是‘也’，你就这么笃定我也心悦于你？”
“你难道还要说没有？”少侠蓦地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起头，她有些慌乱，这也使她并没有注意到沈孤鸿藏在发丝下并不比她好多少的耳根：“沈老板若是说没有，我可以即刻离开，从此不再打扰——只是沈老板说得出吗？”
“还赌起气来了？”沈孤鸿诧异道。
“岂敢岂敢。”少侠好不容易止住了颤抖，抽去力气把脸偎在沈孤鸿怀里，“我是心悦于你……可沈老板忙于江湖事，重建青龙会，周旋于庙堂和江湖，风花雪月无暇言说，你又若即若离，这番心意不明，我……实在也有些倦了……”
“这些诸事倒不打紧，”沈孤鸿叹口气，“我本不欲让你也为这些事情操心，没考虑到你的想法，只是在这江湖里，但有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会万劫不复。站得愈高，危险也愈多。在没有彻底稳住局势之前……我不想让你有机会面对任何一点因我而起的危险，你明白吗？”
“沈老板，你……”
少侠把一声哽咽压回肚子里。互通心意是好事，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明白你……但是如今家国有事，我要做的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沈老板，你就成全我吧，我想和你同行，为江湖也为这大宋的江山……做点事情。”
沈孤鸿默然许久，终是松了口。
“好吧。”
男人松开禁锢着姑娘的怀抱：“你要答应我，凡事三思而后行，有重大决议，要先与我说知，不许贸然行动。”
“我知道。”少侠的目光认真起来，“眼下便有一件事要说与沈老板听。”
“何事？”
沈孤鸿替少侠拢了拢披风。
“此事事关……”说到一半，少侠忽然觉得这样不妥。公子羽毕竟是沈孤鸿义弟，鸿雁之决一事已令沈孤鸿受了一番折腾，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自己的直白无异于要撕扯这位龙首的旧伤疤，“沈老板可曾派人打入辽营内部？我一探辽营，有人出手相助，甚是怪异。”
沈孤鸿眸光微动：“我还没那么快的动作。”
“那便奇哉怪也……”少侠试探道，“这般作风倒是像极了当年的明月心。”
“可是据你告诉我的事实，明月心已葬身嘲天宫。”沈孤鸿不为所动。
“也有可能……”
“不可能是公子羽，他的确……这件事，我对得起八荒。”沈孤鸿声调一沉，“你是在怀疑我做戏给你们看吗？”
“我没有。”少侠叹了口气，伸手去抚平沈孤鸿不知不觉间锁起的眉头，“我只是想不通究竟是何方势力出手相助，倘若这些人也是敌非友，只是为了博取信任，那也太恐怖了。”
“唐青枫怎么说？”
“唐师兄未曾动作。”少侠摇头，“这点我可以确认。”
沈孤鸿似乎并不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
“你静观其变，最近一段时间也不要再擅自前往辽营，我会再探耶律观音奴的口风。另外，青龙会的人，你可以信任。倘若我派了人，也一定是心腹，没有你觉得陌生的面孔。除了天峰盟唐青枫手下你信得过的人和青龙会派出去的人，其他人等，一概不可妄信。”
“或许是要变天了，我无暇顾及的时候，自己要保重。”
“是你要保重才对。”
少侠笑了笑：“我就算再不小心，也不会被官家指出去和亲。”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压下这件事的势头。”沈孤鸿道，“若能稍稍缓和一段现在的局势，我便昭告江湖要娶你为妻，如此可满意了？”
少侠低头，声音里却含着清浅笑意：“我此行前来，原本只是为了拿回我的衣服而已。”
“我看你是越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嘴上这样说着，沈孤鸿还是从自己的屋里取出了少侠的披风。
“哪里哪里。如今既已坦诚心意，沈老板便也不必非要留我什么东西在这诱我再次前来。”少侠伸手接过，笑容狡黠得像只狐狸，“请沈老板跟沈府的人好好吩咐一下，日后我会常常登门拜访的。”
“他们几时没把你当成夫人接待过？”沈孤鸿轻笑。
少侠的脸终于全然招架不住地红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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